【憶念常師父】生活境界中檢察宗旨
文:釋淨遠
30年前,我追隨師父到精舍時,住眾不到十個人,大家生活過得非常簡樸。
精舍原是沒有人居住的民宅,剛進駐時多處需要整修、翻新,出家眾的體力勞動量很大,這對一天吃兩餐過午不食的年輕僧眾而言,是一大考驗。
師父對我們的飲食要求嚴格,每天的早、午餐要定時定量。一旦登記好了,一碗飯就是一碗飯,半碗菜就是半碗菜,不會增也不會減。最多有一點點白飯可以行堂,萬一不夠的話自己添一點白飯,就這麼樣過日子。
下午,我們通常須進行大量整修房子的勞作,體力負荷甚大。一位年輕的法師非常勤快,工作賣命,有時還得跑外務,往往一天勞動下來,到了傍晚飢腸轆轆,難忍飢餓煎熬。他非常辛苦,覺得來這裡出家修行都沒有吃飽,於是常常在討論時表達他的困擾:“為什麼都吃不飽?為什麼行堂的飯菜不可以增加多一點?”
有一天,師父也來參加研討,正好聽到他講的這一段。等法師講完了之後,我們在想:“可能師父會改變一些做法,既然下午要勞作的話,我們的飲食方式應該可以調整一下。”
沒想到師父坐在那聽完後,直接指名道姓地對那位法師說了非常經典的一句話,令我至今記憶猶新。
這句話,我現在回想起來,師父當時那說話時堅定的語氣、肅穆的表情非常鮮明地浮現眼前。
師父開門見山,直接地問那位法師,說:“你是為了吃飽來出家的嗎?”
聽師父這麼一問,叫人難以回答。只見那位法師一臉愕然,楞在那兒,回答“是”也不是,回答“不是”也不是。
如果是為了吃飽來出家,肯定是失去了宗旨了;可是,明明是為了服務常住才會下午肚子餓,中午沒能吃飽也是事實,但的的確確也不是為了吃飽不吃飽的問題才出家的呀!
跟在師父身邊,像這類“觀機逗教”的場景是屢見不鮮的,師父總是在任何時刻不忘點醒我們的生命宗旨;又想到師父帶著我們這群人,就是要出離輪迴、修學三主要道的,所以師父對我們的教誡都離不開這個範圍。